会计父子集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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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王青石文章
王松奇书法
2011平安夜
又是一年圣诞日,我被老母关在城北所谓艺术家聚居区的一所小木屋里,写作业。
昨天平安夜,吾两人受邀随昆因①一家去教堂。成群扎堆的白人春光满面挤在温暖温馨的高大天主教堂里,听牧师颂读圣经,听唱诗班飘扬的歌声。石像耶稣继续被钉在十字架上,在大家头顶默不作声。众人一派虔诚状,沉浸在这美丽渲染的仪式之中。教堂乐队的圣诞歌曲演绎着耶稣降生的喜悦和希望,一年一度宝贵的家人团聚之夜再一次被点亮。
不过我毕竟是外人,庞大的昆因家庭围成一圈或坐或躺在火炉前,喝着蛋奶吃着饼干,用圣诞假剩下的一整个星期享受亲情。我依然得在惨淡的月光下被瘦小的母亲逼着写文章练AP练SAT。听这些人高歌完,然后撑着个小笑脸寒暄后,告辞回家,暗黑的平安夜里,寂静无人的街道,疾速的行驶。
途中,突然一阵莫名的饥饿,路旁一家麦当劳依旧营业。我说服老母停住车,遂起身翻出,大步走入快餐店。在这么餐厅、酒吧和店铺都熄灯歇业的夜晚,这家麦当劳的室内还算明亮。一进门,只见天花板上挂着零星的圣诞小装饰,在音量低到听见的圣诞歌曲的衬托下,墨西哥裔店员忙碌地在满是油污的厨房里转来转去,脸上无一丝笑意。
当大人都在举家团聚,欢庆所谓的基督降生之日时,这些人却要为了生计而忽略的欢乐和已经毫无意义的Christmas Spirit。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坎坷的偷渡史,才能来到本应灯火通明的,来寻求一线生机养家糊口。相比教堂里一家一家的白人,这些独自在外打拼的年轻人,也根本理由来庆祝圣诞。
与此同时,在餐厅最不起眼的墙角位置,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,穿着有些破旧的外套,戴着厚重的眼镜,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地吃着一美元的汉堡。位很老的白人,为论文范文他也了平安夜的家庭团聚?也许,他的孩子在为祖国争取石油的战争中牺牲了;也许,他的亲人偏偏都要在节假日做着社会上最艰苦的工作,来服务其他要享受圣诞的;也许,他的老伴已经离他而去年了,而他只能依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来养活;也许,他只是从死气沉沉的养老院里出来透透风,看看这已经与他没论文范文的世界,兴许心里已经很坦然了。
而在我的注视之下,他只是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望着面前的空气,继续一口一口地啃着那一小个干巴巴的汉堡,那些杂乱的白发盘在耳朵边,如那个石像的基督一般静默无言。
这时,外面又走进两个帮派打扮的二十多岁的黑人男子,吊着有范儿的大裤子,脖子上挂条银闪闪的狗链,互相捉弄着,嬉笑着,说着黑话。这俩人,也要在一家凄凉的麦当劳里度过平安夜吗?也许美国庞大的毒品交易系统两个零件,不得不为了暴利而出入恶劣环境,在风雨交加的街头完成任务。也有可能,只是两个还算淳朴的,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,从来牺牲自我拯救世人的耶稣,更不感兴趣论文范文家人团聚的圣诞节;兴许都传统意义上的家人;,圣诞老人从来光顾贫穷的黑人区。
前台矮小的墨西哥女人递过我的两份套餐,也说论文范文Merry Christmas,只是笑了笑,就目送我推门而出了。
就像美满幸福的白人家庭一样,昆因一家已经在火炉前开始欢声笑语,开始以的爱来庆祝上帝的爱。
多么具有讽刺性,腰包厚度各不同的资本主义的庆祝着世界上唯一共产主义社会,它在云端之上,被万众膜拜的上帝守护着。
关于资本主义、共产主义和宗教的意义,我想说的倒多了,只是不想在这么平安夜全都一同吐槽,会伤和气的。
晚上,圣诞老人将慈祥地笑着,把礼物撒向每个买得起圣诞树的家庭。
平安夜,平安夜。